做書的人如何為她們發聲?——《做書的人》討論會

作者陳雨汝從如何選出這10家獨立出版社作為採訪對象開始談起,除了同質性不要太高,出版者的年紀則橫跨20多歲到近60歲。

今天作者介紹的出版社中有三家出版社是以性別為主題。

「動詞出版」自稱是酷兒出版社,邱妙津的兩本著作《鱷魚手記》、《蒙馬特遺書》韓文譯本皆是動詞出版社所出。除了出版,還有經營讀書會。

「春日警鈴」出版的第一本書《我們需要語言》是因2016江南站殺人事件,由於受害者是女性,當時引起社會很大爭議,一方僅認為是隨機殺人,一方認為這是厭女犯罪,這個論戰促發社會厭女現象的討論。《我們需要語言》一書傳達女性需要開口說。而掀起韓國MeToo浪潮的金智恩,因為揭發的是當時極有可能成為下一屆總統候選人安熙正性侵案,雖然受到各界矚目,但沒有出版社敢出版她的書,春日警鈴在衡量自己是否有錢付律師費後便決定出版,可以說是冒了很大的風險。

詩冊出版翻譯了艾蜜莉狄金生一系列詩集,希望帶讀者看見狄金生酷兒的面向。還曾出版收錄了慰安婦倖存者金福東奶奶圖畫的詩文圖畫集,藉此讓大家關注慰安婦議題。以及為女性勞動者發聲的書《公司消失了》。

雨汝還介紹了幾家主題非常明確有趣的出版社,例如出版各種學習書的「悠悠出版社」從呼吸的方法到youtube賣書的方法都有,以及專門介紹開店未滿三年店家的「在地店家研究誌」,所有書的封面都直接以目錄頁來呈現。

在雨汝和逗點社長陳夏民的分享中,令大家印象深刻的是許多出版社很重視與讀者的互動,尤其在書展現場會設計許多有趣的互動遊戲。還有許多出版社都會製作各種周邊小物,在封面設計也非常有巧思,會讓讀者想逐一收藏。

韓國出版產業一樣也面臨讀者愈來愈少的狀況,韓國人平均一年讀4.3本書,但各出版社仍生氣勃勃用各種方式吸引讀者目光,無論是在封面設計或行銷方式上,都顯露創意。

有機會真的該去一趟首爾書展看看,據說明年書展的主題國家是台灣,讓人期待。

但去首爾書展前也可以先到瑯嬛看看喔!韓國獨立出版小書展現正展出中!

瑯嬛會:《悲傷》、《半生緣》、《少年蒙哥》、《潛水:深海的記憶》

#瑯嬛會 五月至八月記錄

一月一會的瑯嬛會又共讀了四本書,四本皆是小說,雖是虛構文學,但都讓我們能一起思索與對照真實人生可能會面對的問題。

📌5/31 舞鶴《悲傷》

舞鶴作為華文傷痕書寫的代表作家之一,文字總是富含著抑鬱與憤怒的情緒。《悲傷》收錄了舞鶴六篇中短篇小說——〈悲傷〉、〈拾骨〉、〈調查:敍述〉、〈逃兵二哥〉、〈微細的一線香〉、〈牡丹秋〉,六篇小說分別完成的時間,跨度從1974至1994,但舞鶴關注的始終是在龐大體制下的每個邊緣、孤寂的靈魂。六篇小說,當中的每位主角分別被國家機器與畸形社會所輾壓而致變形扭曲的生命樣態,恰突顯了作為渺小個人無法真正擺脫、無法全然逃避外在環境影響與擺布的深刻事實。

📌6/28 張愛玲《半生緣》

《半生緣》是張愛玲第一部完整的長篇小說,首次發表於1948年,後來做了修改,改版於1966年出版。張愛玲一向文字犀利,有說《半生緣》是張愛玲最溫柔的一部作品。曾多次改編為影劇作品,多數讀書會成員還是最喜歡許鞍華導演於1997年所拍的版本。故事發生在上海和南京,主角顧曼楨和沈世鈞有門戶之別、有時代動盪因素、有情感信任危機,但最可怖的還是姐姐顧曼璐的嫉妒,操弄了兩人的命運,一別成了永別。曼楨與世鈞重逢時語:「我們都回不去了」,有惆悵,也有對命運不由己的垂首默認。

📌8/9道格拉斯‧史都華《少年蒙哥》

《親愛的夏吉‧班恩》之後,道格拉斯‧史都華再寫自己的出生地蘇格蘭的格拉斯哥貧民窟。被母親遺棄的少年蒙哥與同樣孤寂的少年詹姆斯萌生愛意,但恐同的環境,歧視的語言、威脅的氛圍,還有找了兩個陌生男子企圖扭轉蒙哥性向的母親,令蒙哥的生存如履薄冰。但少年蒙哥仍始終冀望母親的愛,這個冀望卻使自己成了無法振翅的鳥。認清「母愛」不是身為母親即必然擁有的事實,蒙哥才有了飛翔的能力。閱讀時必須準備好拭淚的衛生紙。

📌8/30丹陽《潛水:深海的記憶》

被大水淹沒的2057年首爾,以機器人轉生的少女秀皓,是多年前秀皓面臨生死關頭時,父母所做出的安排。但還是真人時的多病秀皓,從來並未戀世,以機器人轉生的秀皓乘載著以前的性格與記憶,亦只有對父母安排感到無奈。這部科幻小說情節並不複雜,科技發展的設定也不特出,但卻透過「機器人轉生」探討死亡,以及愛與記憶。生命被延續、被拉長是人類亙古至今一直期望達到的目標,但被決定/被操控的生命,並不是人人都想要。

……………………….

今年還剩下四次瑯嬛會,9月至12月的共讀書單都選出來囉!有興趣加入的朋友,歡迎加入!

👉9月選書(9/27晚上7:30):《世界之鑰:帝國夾縫下的台灣與波蘭》/林蔚昀

👉10月選書:《夜遊:解嚴前夕一個國中女生的身體時代記》/房慧真

👉11月選書:《變形記及其他:卡夫卡中短篇小說選》【逝世百年紀念.德語文學名家新譯精選】/法蘭茲.卡夫卡

👉12月選書:《異鄉客》/加布列.賈西亞.馬奎斯

我一定要成為母親嗎?《沒有小孩的她們:一段女性抉擇生與不生的歷史》

本場講座是「光裡的人」系列講座的最後一場。

講座開始,楊晴心理師提到女性生來就會被假定、被期待成為母親,這種期待造成的壓力常使女性感到對自己的人生、身體失去掌控權、自主權,而《沒有小孩的她們》這本書的誕生就是希望社會可以理解女性這樣的處境。

本書作者佩吉.歐唐納.哈芬頓(Peggy O’Donnell Heffington)是一名歷史系教授,研究女性主義、婦女運動史及人權史。在生活中深刻體會到社會對不生小孩的女性是不友善的,甚至「母親」和「非母親」似乎形成一種對立。

然而對於不生小孩的人該如何稱呼,哈芬頓認為「非母親」、「不育者」有象徵匱乏的字眼,在書中她覺得使用「child less」、「childfree」來稱呼這個族群更為恰當。

關於女性就該是母親的觀念,根據哈芬頓的研究發現,18世紀時有「女性不過是生孩子機器」的說法,然而到了二十一世紀,社會上都還是保有「生小孩、照顧小孩是女性責任」的觀念,而鞏固這個觀念的人之中也不乏女性。

有人會說現在的女性不生小孩是因為讀書後覺醒才不想生育,但哈芬頓研究發現距今四千年前的女性就已經出現用草藥、檸檬汁塗抹在陰道用以避孕的行為,所以選擇不生,並不是在現代才出現不想生育的現象。

對於「為什麼不生」這個問題,人們常舉理由去說服女性,或「幫」女性說她們是因為只在乎自己、短視近利才不生小孩,面對這些指責、催促,女性會開始懷疑自己不生小孩是不是真的做錯了,但事實並非如此。

現今全球生育率下降,並不是任何一個個體的問題,而是社會結構改變所致,以前人們生活在社群中,大家會一起照顧整個社群裡的孩子,現今則多是核心家庭,各家照顧各自的孩子,孩子長大後各自照顧各自的父母,很難彼此相互支援。並且社會對有母職在身的人亦常有不友善情況,如只營業到下午五點的小兒科診所,或數量和設備不足的哺乳室等等,導致女性必須犧牲自己的工作、時間、空間,甚至在育兒時還必須承受他人的異樣眼光與各種批評指教。所以比起去問女性她為什麼不生小孩,更應該被在乎的問題是「在這種不利於育兒的環境下,為什麼要生?」和「這樣的環境需要什麼轉變?」

生與不生並不是單人、單個因素的考量,而是要放在歷史脈絡與社會環境下才能找出答案。當社會、環境不利於生小孩,想辦法重建健康的社群,才能有效減輕育兒壓力,也才能讓人們提高生育的意願。

《夜遊》新書巡迴——我們的戒/解嚴經驗顯影

房慧真老師的新書《夜遊》記錄了自解嚴前夕至其後十年左右發生的事情。

1986年是房慧真老師小學畢業剛升上國中的時期,在學校裡讀的是國立編譯館的課本,但地理課本上的中國山河其實已成歷史。寫作文時,總是在結尾寫上「讓青天白日滿地紅的國旗飄揚在秋海棠葉的土地上」以表愛國思想。然而其在金華女中讀書時,許多黨外活動都選擇在這裡舉辦,但當時與這「黨外聖地」裡發生的事情擦身而過,卻是不曾瞭解這個社會正在發生什麼事。

直到解嚴後,台灣漸漸從黨國體制的環境下走出來,房慧真老師後來當上記者,在採訪一些人物與事件當中,才發現在自己渾然無知時期,過去其實有這麼多人為了民主、自由、土地與環境,不畏當時的獨裁政權、投身社會運動。也因而決定藉由書寫去重新認識那個時代。

在寫作過程中,房慧真老師也想過要如何去描寫社運鬥士,能不能寫到人物背後的陰暗面、私慾,如何從「記者我」轉換到「文學我」,最後決定以直觀的方式去書寫。另外,房慧真老師也提到在後運動時期的話語權問題,強調並非只有明星社運人士才擁有話語權。

1977年的中壢事件,不滿選舉作票的民眾包圍警局、與警方對打以表達抗議,慧真老師指出是這些尋常百姓、素人衝出這條封鎖線,並非是知識份子,更不是僅依靠少數幾個社運明星,便能讓我們的民主往前推進。

而在那時代擦身而過、渾然不覺的人,仍可以藉由書寫「還原」彼時,這正是慧真老師寫這本書的用意,期望以herstory對抗history,即使在當下錯過了,也能透過回憶與書寫,讓自己在那個年代重新活了一次。

感謝房慧真老師帶來精彩的分享!

《遙遠的身體》新書分享與療遇工作坊

怡如在《遙遠的身體》一書,從自己的身體出發,透過溯源家中女性長輩的生命故事與足跡,感受到自己和她們的連結是很強韌的。

對於難以被人們理解行徑的阿嬤和素未謀面的外婆,怡如用各種方式爬梳出她們的人生跌宕,從此以後,當自己在田裡耕作時、在生活中、在大自然裡,時時刻刻仍能感受到她們的召喚,意識到自己確是承自她們的身體,再慢慢成長為現在的自己。

怡如也分享青春歲月時建立自我性別認同的歷程。她在摸索的階段,和自己的生理性別有過抗爭,也曾排斥自己身上陰柔的部分,直到30歲之後才開始漸漸轉換。因而怡如認為性別認同其實是有階段性的,會隨著成長歷程不斷變化,不須執著於待在框架內,而是要去了解與接納自己的各個面貌。

進入捏製土偶的課程中,怡如並非教導大家怎麼去捏塑出一件作品,而是用引導方式,請大家先捏出一個卵形胚胎,再延伸出軀幹,雕塑身體、表情,藉由手的溫度與揉捏的力道,創造土偶與自己的連結。

大家的作品十分不同,正因為每個人都是獨特的,土偶如同每個人延伸出的骨肉。

感謝怡如帶來一場如詩的分享,《遙遠的身體》其實並不遙遠,讓我們透過塑偶,亦學習了如何「貼近」自己的身體。

Metoo之後,少女的語言兵器擴充

成為一座島 #MeToo回聲系列講座

「他發現社會對性的禁忌感太方便了,強暴一個女生,全世界都覺得是她自己的錯,連她都覺得是她自己的錯。罪惡感又會把她趕回他身邊。」

講師吳曉樂以《房思琪的初戀樂園》中的一段話來說明,對性的禁忌,是讓女性即使遭遇傷害也難以開口言說的重要原因。所以我們的社會第一個就要先降低這個禁忌,不再把性放在禁忌的位置,便可以解消掉一些如上述的脆弱情境。

侵入校園的「守貞小卡」上的訓示,即是強調「性為禁忌」的例證。這種保護的論述方式,是「沒有性」教育,只是會加深女性面對性的罪惡感與恥辱感。

我們的社會一直都不重視女性的說話,則是讓許多女性因此欠缺表達能力的原因。以往女性被要求乖巧聽話、宜室宜家,而現今則有網路社群上嚴重的厭女現象,擠壓了女性的說話空間,只要女性多表達一些意見,就會遭到這些男性吻仔魚式的攻擊。

曉樂老師說因此她到學校演講的最後QA時間會提出女性保障名額,希望讓女生願意出來說話,並且鼓勵她們要練習將話「說乾淨」。許多女生習於只表達完情緒,卻沒將話說完,而把話說乾淨這樣的練習很重要,透過掌握詮釋的權利與能力,可以從中長出力量。

只是保護是不會讓女性長出肌肉,唯有讓女性自己長出防禦的能力,遇到傷害也敢於求援,便有機會抵禦傷害。

感謝曉樂老師精彩豐富的分享!

許多讀者遠從台北趕來,相信收穫滿滿!

打破創傷的循環:《創傷會遺傳》

8/11

講師楊晴先從《創傷會遺傳》作者介紹起。身為精神分析師/藝術治療師的本書作者加莉特.阿特斯拉,父親原是伊朗人,母親來自叙利亞,年幼隨家人遷移至以色列,戰亂、貧窮、次等民族,這些都是作者的生命經驗。而在陪伴個案當中,交織其對自身生命經驗的省察,加莉特看到上一代、上上代的創傷都會遺留下來,傳遞給下一代。

例如非常沒有安全感、對男性恐懼的女孩,是源自祖母從小被近親性暴力經驗,於是在教養過程,便一再傳遞這樣的不安全感給女孩。

除了教養會傳遞創傷,根據「創傷樹」,創傷還可能從出生前就紮根,這是從生物性(神經內分泌)來分析,例如母親在懷孕期間情緒受到很大波動(緊張、恐懼),造成內分泌的影響也會傳遞給胎兒。

因而我們的情緒反應、依附關係的形式,皆可能承襲於上一代、甚至上上代。

另外講師楊晴提及「被消音」是「創傷」未能被好好處理的原因。

台灣白色恐怖的傷害為何仍會在其遺族身上看到,因為以往威權統治之下,這些遺族也是被消音的,而這也是「轉型正義」重要的原因,這些創傷需要被正視、被言說,才能讓創傷不再傳遞下去。

MeToo運動重要的原因也是如此。拒絕再被消音,才能讓加害者、乃至整個默許加害者惡行的權力共犯結構,可以被瓦解。女性長期以來被性暴力威脅的共有創傷經驗也才能改善。

這次奧運拳擊金牌得主林郁婷,亦可以說是斷開創傷遺傳的極佳例證。林郁婷學習拳擊的原因是想保護受家暴的母親,站上拳擊舞台就是他的發聲,不再讓家暴的陰影繼續壟罩自己與母親。

最後楊晴以作者加莉特.阿特斯拉的話為結語:

「創傷會透過我們的意識與身體遺傳,但生命的韌性與治癒的能力也是。」

關於性別與小說人物的思索:《變成的人》新書座談會

有關《變成的人》小說裡性別向度的思索,作者許恩恩指出,處境化的女性身份,對小說中女性主體的呈現其實是「不假思索」的。而書裡對「男性」(運動菁英)的「不關心」,並非是對抗式的反男性權威。對於同性戀人設定的書寫也並非刻意。這些都與自身的成長歷程與認同有關,恩恩認為台灣近年性別平等意識相較其他亞洲國家發展較為進步,這在恩恩同代人身上是可感受到的。

在〈筆記〉這一章採用模糊化性別邊界的方式去描寫裡面的人物,則是恩恩特意想讓大家不那麼容易去辨識角色性別與性傾向,因為不想再複製一些刻板印象的同性戀模組。

《變成的人》原來的寫作計畫是短篇小說集,在2023年恩恩密集寫作期間,台灣於5月爆發metoo運動,對恩恩造成很大的擾動。原來恩恩自認為自己在運動者身分多年後,在稍拉開距離後才能成為寫作者,然而metoo運動讓自己再次成為運動者。但也因此讓他獲得某種啟蒙與解放,決定將這部作品改為長篇小說,從前幾章的寫實手法,跳脫出寫實框架,讓生者與死者對話,並在想像遙遠的我們的國家的未來,逆推回來曾經經歷的過往,以「年齡的變成,是存活的唯一證據」(p.293),來表達其對時間與運動的立場。完成這本小說,對恩恩來說,也是一個運動。

恩恩稱文學並非自己擅長的領域,但轉念一想,這或許是他最大的優勢,運用社會學背景與運動者經歷,成為非典型的文學作者,寫出屬於自己的風格。

感謝恩恩帶來詳盡深入的分享!

電玩的性別:為什麼玩家們不喜歡女性主義和政治正確?

ACG (動畫、漫畫、電子遊戲)的主要玩家為何不喜歡政治正確?

ACG玩家會反感製作團隊在作品中呈現符合進步價值的情節或角色,而追求點閱率的媒體又會大肆宣傳此類現象,造成更多的爭議,這樣的現象背後必然有其根本因素。

作者朱家安觀察到對於遊戲中出現同性戀、有色人種或非主流審美的角色時,就會引來許多主流玩家(異男)發表質疑言論,覺得這是很「硬要」的政治正確,比起照顧少數族群,更應該被在乎的是遊戲本身的可玩性與品質。然而當遊戲中出現女性性感角色,主流玩家們卻不會說比起角色身材更應該在乎遊戲品質,反而很多人會衝著性感的角色去購買遊戲。

當有人以政治正確角度(道德判斷)批評一個遊戲時,往往會被抨擊有箝制創作自由之嫌。但當主流玩家表示不喜歡遊戲中女性角色太醜、討厭同性戀情節時,甚至以反對政治正確入侵遊戲,給遊戲打低分評價等等,其實也是在希望創作者服膺主流玩家意見。

然而批判遊戲的性別現象、物化女性情形,做的更是一種社會溝通,希望討論的是社會性別意識問題,而非作品本身。

女性玩家在電玩遊戲中常常被貶低、被說教,還要在遊戲中努力證明自己的能力才能變成主流玩家可接納的玩家。這亦是電玩遊戲裡很普遍的厭女現象。

從歷史進展方向來看,起初電子遊戲的製作者多是由白人異性戀男性組成,他們遵照自己的喜好去製作遊戲並推廣出去,吸引到的同好大多是相類的族群,所以一開始玩家群中的女性不多,女性的意見也更難被開發者聽見。此外主流玩家其實不太會關注到當今製作團隊的組成成員,事實上由於從事這個行業的人變得越來越多元,做出來的遊戲包含的群體也會隨之變得豐富。

在講座的最後,朱家安表達一個理想的社會應該要能包容所有群體,只要不去傷害他人,每個群體都可以被服務、不受到打壓,各種不同立場的言論也不應互相侵蝕。仇恨政治正確的人認為自己擁抱自由,抵抗衛道人士,但他們其實擁抱保守,排擠女性和多元族群,也是在拒絕ACG多元化。

感謝作者朱家安帶來如此精闢的演講!

停止燃燒吧:閱讀《情緒耗竭》

7/14【停止燃燒吧:閱讀《情緒耗竭》】

講師楊晴從兩位作者寫作這本書的動機說起:即「伴妳同行」,兩位作者在這本書的開頭便說明這是獻給陷在情緒耗竭的女性。

日常生活有各種「壓力源」都可能是造成女性情緒耗竭的原因:

外在的諸如工作、家庭、文化規範與期望、歧視經驗等等。來自內在的包含自我批判、身體形象、身分認同、記憶與未來。

而父權體制的「黑箱作業」正是造成女性情緒耗竭的主因。「黑箱作業」一如凱特‧曼恩(《不只是厭女》作者)所說的厭女的執法機構。

父權體制的黑箱作業將人類劃分為兩類:人類同胞(男性)與人類付出者(女性)。人類付出者必須服務人類同胞,因此人類付出者必須擔負起大部分的照顧責任,即使現今社會女性與男性同樣必須在職場上工作,但女性回到家還必須「第二輪班」,承擔家務與照顧家中老小各種需求。除此外,女性的身體形象必須以滿足男性眼光為標準(美貌、苗條);女性是否生育也被他人控管。

當人類付出者長期將他人的要求與需求擺在自己的前面,自己的感受與問題就被放置後面,甚至被迫消失。

「煤氣燈的操控法」,讓女性對自身的認知也遭扭曲,服膺這套父權規範。同時當女性們自我感長期低落,對他人處境也會產生「同情疲勞」情形,要求其他女性也同樣要服膺這套父權規範,不知不覺成為壓迫其他女性的共犯結構。

但要避免再情緒耗竭下去、要解除壓力,並不只是消除壓力源即可,壓力的反應循環必須完成。本書提供了一些具體方式,例如可以採取一些小行動,體能活動、正向社交活動、大哭一場、唱歌畫畫等,讓自己找回安全的感覺是首要的。以及時常檢視自己每天保留多少時間給自己:睡眠休息、做自己喜歡做的事、社會連結。

在父權體制崩解之前,我們還有漫長的路要走,學習緩解壓力的方式是很必要的。彼此支持、付出、連結、關心,我們才能一起繼續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