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來會更受傷嗎?性侵受害者的選擇、力量與陪伴

講師陳潔皓首先從什麼是創傷談起。他指出創傷是相對的,會造成什麼程度的創傷,取決於個體的脆弱性。

因而當一個完全無力抵抗的孩童遭遇性暴力,無法言說,遺留的傷害是非常長久深刻的。

思寧以潔皓說出經歷的過程為例,整個拼湊重組記憶的過程是很漫長的。創傷會造成失語,而言說經歷的困難,與存取記憶的機制有關。記憶如一面鏡子,嚴重的創傷如同將鏡子打碎,要提取記憶,就像進去一個黑洞伸手去拾取一塊塊碎片,不知道會拾取到什麼?有時是一個恐慌的感覺,有時是加害者的一個眼神。而陪伴者能做的即是給予時間、專注聆聽,讓受害者能慢慢說出來。而每位受害者經歷皆不同,因此陪伴的方式也不是用一套公式套用即可。

為什麼受害者難以說出來?

性暴力受害者需要感覺安全的環境才能敘說。尚未能離開加害者的受害者,加害者會使用暴力方式威脅受害者,使受害者無法言說。而當受害者說出來時,有時加害者還會以毀謗方式試圖抵銷受害者的可信度。此外,性暴力受害者為小孩,小孩會意識到說出來如果不被採信、接受,他的生存依靠有可能遺棄他,而不敢說出來,因為「生存」是小孩最重要的事。

潔皓特別指出,社會期待受害者去解決問題是很奇怪的,是不合理的,例如去告訴受害者應該要做什麼:站出來發聲、走法律途徑、與加害者和解等等。每位受害者情況與動能不同,有時受害者站出來,需承受更大的風險,但並非每位受害者皆有辦法承受。我們應該要理解「隱身的倖存者」,對他們來說,不被打擾是更重要的,因為這是讓他們將傷害隔離開的方式之一。

思寧最後則提出,作為陪伴者要讓受害者感到自己不是被世界隔絕的,要注意維持關係的「連結」,不只是聆聽,重點是讓受害者感覺到被聆聽,且隨時觀察受害者的反應來給予回應。而陪伴者自身也要找到可信任的夥伴,讓自己有機會宣洩壓力與憤怒,才能讓自己有繼續走下去的力量。

感謝潔皓與思寧帶來很動人的分享,有沉重痛心,但也有溫暖感動,讓大家都數度眼眶熱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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