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亦絢老師一開始表示時常被問及文學是否關心社會,她因此很想反問:「為什麼大家不覺得文學就是社會呢?」
亦絢老師思考自己跟社會運動的關係,在 16歲到26歲的這段時間,大概有10年的時間,生活是被不同形態的社會運動所充滿。但同時也都持續在寫作,兩者是同時進行的。
曾聽過有人說是同志運動啟發了文學創作,但亦絢老師覺得這樣說是不準確的。
當時她的周遭許多人都是一邊做社會運動,一邊也正在做文學上的努力。而文學,包括文學評論,所有有關性別意識的作品與相關的思潮,其實也影響著許多人開始對性別議題的關心。
一方面亦絢老師覺得自己也都是在用文學在「養」她所以為的社會運動。她在文學裡面所做的,也會把它轉換到社會運動裡面。比如她會寫劇本,在運動裡面,就會寫話劇,讓大家一邊演話劇,一邊去了解某一些問題。
亦絢老師將文學跟性別運動之間的關係分成三種類型:
1.#社運本位的書寫:紀錄、補充或延伸社會運動的過程。意即將一個實際的社會運動文件化。
社運本身即具有它的重要性跟價值,也不一定要化成文字。但文字記錄、補充,或是延伸,可以讓這個運動傳承,或者讓不在場的人也有機會得知與了解。
老師舉例有一次在北美館展出的一個展品「三十九個罷工物件」(在《感情百物》曾寫到)。創作者將收集到的罷工物件一一用文字說明,做成冊子,即展現了極高的文學性。
2.#文學本位的書寫:不以社運設定的目標為限,但其象徵達陣與社運可有相互承繼的關係。
「象徵達陣」指的是一個文學作品達到某種象徵價值。比如得獎、被研究、被討論、被閱讀,當達到一定象徵位置跟象徵資源的再分配的時候,就會跟社會運動有一個互相承繼的關係。亦絢老師以自己例子說明,在還沒有閱讀太多女性主義理論時,她的女性主義有一半即是張愛玲撐出來的。
文學作品裡面並不是有很明確的社會運動符號,不是寫到遊行示威這些具體的運動,才會跟社會運動發生關係。在最好的狀況是為還沒名字的事物(運動)先鋪好路。
3.#作為社運的文學: 當沒有一個傳統上認為的社運發生,或者大家的意識還沒到可以共同行動,作者將文學作為達成特定社運目標之載體,並且在最好的狀況裡面,可發展從未有的文學性。例子有楊青矗的《烏腳病庄》、佛斯特的《墨利斯的情人》、漫畫《歡樂之家》等。另外,還有曾有一些推理小說作者當時亦是透過小說,傳達女性主義思維,比如說提高女性的行動力、如何對抗偏見等等。
亦絢老師強調不是小說化或虛構性就等於「文學性」,「文學性」是對一個難題做形式上的想像、思考與製模。
亦絢老師舉例黃瀚嶢的《沒口之河》,在書裡面曾寫到關於做運動的困難。而怎麼樣把社會運動非常「煙火氣」的那個東西變成可讀性,是需要經歷過美學的轉換,《沒口之河》是有做到的。
亦絢老師預告八月份的《文訊》裡有她的文章,將有更詳盡討論關於社運跟文學的關係。不要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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