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如何成為煉獄?— 調查報導記者眼中的數位性暴力現場

今日講師鏡週刊人物組記者蔣宜婷首先指出調查報導應站在捍衛公眾利益的角度,揭發因為社會情勢或個人權勢而被隱瞞的惡行。

在網路時代,各種交流平台崛起的同時,也提供了性犯罪的發展空間,尤其是隱密性高且資訊流通快的平台,其參與人數之多甚至能夠形成色情產業鏈。2018年前後,復仇式色情在台灣一度興盛,隨後AI發展蓬勃,還出現了以AI換臉色情片牟利的數位性犯罪。蔣宜婷於是自2020年開啟做了一系列的數位性暴力報導。

在報導這樣的案件,採訪者要如何取得受害者信任?蔣宜婷指出創傷知情的報導原則是極重要的,因為受害者受到如此嚴重的創傷,除了對人失去信任感,此外過程中對自己的掌控權完全失去的感受,也令她們很恐懼外界。因此在採訪過程必須給她們時間建立信任感,並且將主導性交給受訪者,讓她們知道她們可以決定自己怎麼被報導與呈現。

而在這些報導裡,「如何讓讀者了解受害者」是報導的重心之一。受害者並不是只有一種樣貌,也不是因為愚笨而上當受騙,在揭露犯罪者精細的犯罪手法後,希望讓讀者能同理這些受害者在這過程歷經的掙扎與傷害。

這些受害者有脆弱的一面(有人無法再回校園、有人必須去整形、有人歷經自殺),但有的受害者也是能展現力量,例如這些報導中的受害者願意以受害者姿態站出來被報導,即是希望透過報導發出聲音對抗加害者。

而報導結束,其實才是這個訊息傳播出去、產生影響力的開始。蔣宜婷以《創傷與復原》中的一段話為例:

「所有的加害者想要的都⼀樣,就是⽬擊者什麼都不做。所以他們利⽤⼈性弱點,也就是眾⼈不想看到、聽到、談到任何惡事。相反地,受害者要的是⽬擊者分擔痛苦,寄望他們能展開⾏動、保持關注和永不遺忘。」

最後,蔣宜婷也分享在調查期間意識到這是非常重要的工作,然而在努力追蹤調查過程,未注意到日常生活與工作區分出界線,讓自己心境上也受到很大影響,因而作為一位記者,為自己調適好心態、做好防護是很重要的。

感謝宜婷豐富的分享!感謝宜婷努力完成了報導,讓我們得以了解這些可怕的數位性暴力手段,以及聽見受害者的聲音!

MeToo運動的多重故事文本

2021年春天房慧真老師即曾與另一位作家胡淑雯共同協助鄭家純規劃了「38號樹洞」的募集匿名信件與展出計畫,希望讓一些身處深櫃的受害者仍有一個可以訴說的管道。

這個活動也可說是台灣#metoo運動的前奏,至2023年5月31日,台灣Metoo時刻啟動,兩者的差異是從隱密的樹洞到公開具名現身,從內縮到外顯,從傾聽到行動,「我們不要就這樣算了」(來自《人選之人─造浪者》台詞)成為文眼。

房慧真老師也在這波運動揭開自己的記憶,說出自己的經驗。並且透過轉貼,希望借給一般人(沒有網路聲量者)他們一雙翅膀,讓他們的聲音可以飛得更遠。但在這過程是非常難過的,時常受到質疑與反撲。

而這中間是否又有錯殺與冤案的可能?房慧真老師說,她還是決定選擇與這些願意現身說出這段痛苦經歷的人站在一起,因為這些現身的人都在決定說出來時就知道會遭受後面的反挫力,要面臨各種惡意跟修復的艱難,仍願意說出來是十分不易的。因而信任她們,讓她們知道這世界還是有值得信任的人是很重要的。

關於記憶,倖存者與性掠食者間有著巨大的記憶的時差與記憶的不對等——

「永遠的一天 VS 我不記得了」

房慧真老師舉安妮‧艾諾在《一個女孩的記憶》裡描述多年前的強暴經驗:「像琥珀裡凍住的昆蟲,鮮豔依然。」是許多倖存者共有的感受,那一天永遠都不曾過去。但多半的性掠食者卻可以輕易以「我不記得了」繼續他們無愧咎的人生。

但房慧真老師提醒,旁觀者切記不要用同情眼光看受害者,#​ metoo運動即是他們展現行動的力量。「不想讓妳一個人」是#metoo運動第二階段的重要文眼,女孩從原本的陌生人,相互扶持,組織起來,並且行動,也是在展現她們的力量。而#metoo運動這個講述經驗的過程,幾乎仍是很困難從法律獲得救助,然而尋求的其實即是傾聽的力量,每個願意傾聽、傳播倖存者發出的聲音的人,都可以產生力量,讓我們的社會能開始有所轉變,讓性掠食者能夠警惕、勿再妄為,讓固有的權力結構能夠重新被檢視、被鬆動。

【多元性別X性別暴力X多重歧視─服務歷程中的省思與看見】講座摘記

目前擔任勵馨基金會多歧中心社工師督導的講師鶴勳,首先談到自己為何會投入這樣的工作。原來就學期間學校有一位跨性別女性同學,被霸凌得非常嚴重,後來終於受不了自殺,這給鶴勳很大的衝擊。後來那位同學的家人還違反她意願讓她穿上男裝入殮。鶴勳感到非常悲傷,但也激起他要投入性平工作,希望有朝一日能讓這樣的事情不再發生。


勵馨基金會自成立以來,從雛妓救援,服務對象擴展至受家暴、性侵害者。但是並沒有特別針對多元性別族群。而多元性別族群遭受到的性別暴力情況往往更複雜、是多重交織性的。當助人者自身也不具備多元性別的基本認識與理解,無法做出最適切的判斷與處理,使得這些求助者求助無門,即導致系統性的二度創傷。於是勵馨於2019年成立多重歧視性別暴力防治中心,希望不要再漏接了這些人。
多歧中心除了服務個案,另一項重要工作則為倡議工作。


鶴勳舉例台灣目前的安置庇護系統,僅有生理女性(身分證開頭是2)的受害者可以依情況獲得短、中、長期不同程度的安置庇護,但沒有為生理男性(身分證開頭是1)設置的安置庇護中心,若有跨性別女性遭受到性別暴力來求援時,僅能安排到旅館安置幾天,如果無法安置,他們便被迫在外流浪或借住他人家中,造成人身安全的危險。這是亟需改善的。


另外是目前「家庭暴力防治法」未涵蓋同性配偶與他方親屬之關係,當同性伴侶遭到對方家長辱罵、乃至身體傷害時,卻無法去聲請保護令。因此勵馨希望推動家暴防治法第三條條文修正案,將同性配偶與他方親屬納入現行法之「家庭成員」範疇,以保障同性配偶之家庭關係亦受法律之保障。

而鶴勳在服務歷程時常在面對這些人時,都會想問:「到底怎麼活下來的?」但他也同時看見他們生命的能動性,有的人並不會以他的創傷為恥,反而認為創傷讓他看到不一樣的世界,他們其實都一直奮力求生,會自己建立一個魔幻的堡壘,讓他們賴以為繼。這讓鶴勳十分佩服他們。


今天隨同鶴勳前來的另一位勵馨社工小婷也分享了他對這個工作的感想:實務現場是一片荒涼,社工能做的就是希望在這片荒涼撐出一點空間,搭起一個友善的網絡,幫助他們找到綠洲。


最後鶴勳以「每個人都可以成為幽谷中的那雙手」為結語,不是社工的大眾仍然可以做些事,只要願意陪伴、傾聽、相信,協助他們找資源,都可以成為支撐他們的力量。
如有需要,可以聯繫勵馨多重歧視性別暴力防治中心
聯絡電話:02-89115595#117
電子信箱:goh1489@goh.org.tw

邊緣姊妹 系列講座還有四場,歡迎報名
報名連結:https://forms.gle/6m6XGD1zi1Hvn3CAA

【如何抑止女性找家:女性無家者的生成與生存之道】

#邊緣姊妹 系列講座第三場

人生百味團隊的「女性無家者陪伴計畫」最初的行動的契機點是「用不到的衛生棉」。

在募集物資時,設想女性有衛生用品的需求,於是募集來了衛生棉,然而在詢問這些女性無家者後,卻發現這些姐們或因年長、或因身體狀況欠佳因素,早已停經!這給工作團隊很大的衝擊,原來自己不曾去真的思考女性無家者們的處境及真正需求。

而剛勇回顧自己的確曾很抗拒聽這些姐們的故事,因為有很深的恐懼會一直聽到她們都遭遇到家庭、職場上的各種性別壓迫與暴力,當這樣的結構與困境無法改變,便會落入一種無望感。然而在與這些姐們接觸後,才發現她們也都有各自的樣貌。在以往的文獻中,女性無家者多半希望回歸家庭、或找到伴侶再組家庭。然而在剛勇接觸到的案例,有許多是好不容易才脫離嚴重的家暴,反而這無家的日子卻是她最輕鬆的一段時間;或有姐直接告訴剛勇,要遠離男人。剛勇體會這個差異而感到鼓舞,因這個更多生活的選項與想像,不再受限於傳統的框架,是同時包含了姐們和我們這代的人,乃至所有的人。

「女性無家者陪伴計畫」雖然才半年,但後面還因此觸發延伸了多項計畫:

1.設置「重修舊好」據點,提供姐們友善休息空間

2.原生企劃:「拾荒者觀察報告」

3.議題拓展,舉辦「你女子嗎?」系列講座

4.與黃克先老師合作完成一篇女性無家者論文

最後剛勇分享對行動的反思,除了看見、理解、感受,也正視自己的失敗。了解到有時找不到一個答案,卻正是促使自己不斷去探索未知的動力。而從節點看來是失敗的行動,但這條未走完的路,有人可以繼續走下去,不用再從零開始,都是在朝向成功的路途。

想更認識無家者議題,可以持續關注人生百味的官網,還可以收聽「百百先下班了」Podcast,得知議題工作者的見聞與心聲。

【只要變美就會得到幸福嗎?——閱讀芥川龍之介〈鼻子〉】

講師陳珏汝心理師先從〈鼻子〉講起,小說中主角禪智內供有一個長至下巴的鼻子,只要有人在日常對話中提起「鼻子」,是最令他害怕。由於他太在意鼻子,而他在看他人時,也只注意到對方的鼻子。並且一直想要在經典中尋找擁有同樣鼻子的人物,想要讓自己可得到一點慰藉。而為了讓鼻子變短,可以忍受熱水燙的極端方法。鼻子變短後,他仍然在意著他人的評價,又想變回長鼻子。

禪智內供即是典型的容貌焦慮者。

容貌焦慮在醫學上的名稱是「身體臆形症」,屬於一種強迫症。表現包括:

✽全神貫注在可覺察的身體缺陷或外貌

✽對外表的擔心已表現在做出一些重複性的行為或心理活動,例如:照鏡子檢查、過多的打扮、再三尋求保證、與他人比較自己的外貌。

✽引起顯著苦惱或社交、職業或其他重要領域功能減損。

造成容貌焦慮可能的因素有:大腦特定區域的異常活躍、注意細節的傾向、相信他們的價值完全有賴於他們的外貌。

以往容貌焦慮較常出現在青春期後,但近年社群媒體的廣泛使用,兒童們看抖音的普遍性,這些媒體對身體形象的單一審美觀,強力傳播放送,致使發生容貌焦慮情形的年齡層愈來愈下降。

講師珏汝提出幾個問題帶大家一起討論思考

•你如何看待「自己的身體」?

• 你覺得別人是怎麼看你的?

• 你想要的理想的形象是什麼?

• 你與理想的差距又是什麼呢?

要解除容貌焦慮,除了尋求醫師專業的協助,可以使用系統減敏感法,逐步減緩焦慮。並且要回到自身,省視自己的心理需求,學習看到自己的價值,肯定自己可以找到最適合自己的狀態,與自己的身體和解,不再讓自己的身體被外界的眼光與標準左右,不再陷在不斷與他人比較的泥淖中。

*照片:謝程雁提供

………………

殘酷系經典系列講座 還有兩場喔

第三場

〉講題:一輩子為別人做牛做馬,我是白痴嗎?——閱讀契訶夫《凡尼亞舅舅》
〉時間:8月26日(六)14:00-16:00
〉講師:楊晴(教育心理與諮商碩士)

第四場

〉講題:為什麼我們都戴著面具與他人互動?——閱讀太宰治《人間失格》
〉時間:9月9日(六)14:00-16:00
〉講師:楊晴(教育心理與諮商碩士)

歡迎報名,報名連結:https://forms.gle/Jrxk7uaLnBqLEWT7A

【閱讀即生活3:《子宮》讀書會】

《子宮》原來在中國出版時的書名是《息壤》,息壤意思是平坦肥沃、能自生長而永不耗減的土壤。

而講師陳惠萍更喜歡這樣隱喻女性生命的書名,但直接以串連全書核心的「子宮」作為書名,亦是十分貼合的。整本書以四代女性面臨生育議題做出的各種考量與抉擇(或無法抉擇),繼而成就了各自不同的人生樣貌。

子宮作為孕育生命所在,也因這個具有重大功能的器官,在傳統觀點上,幾乎凌駕女性所有其他功能。

「沒有子宮的女人=沒有家具的房間?」

講師帶大家從子宮再延伸思考屬於女性的生殖器官,如何影響對自我的認同。

切除胸部的女人呢?當切除/除去性徵,乃至停經, 我們會聽到這樣的話:

「我不是完整的女人了。」

完整的女人須依憑一副器官嗎?

而當生育政策被國家控管時,女人的子宮是國家的嗎?

在《子宮》一書中可以看到中國的計畫生育政策可以左右女人的生命。

在瑪格莉特.愛特伍所著《使女的故事》裡描繪的國度,女性被挾制壓迫僅存唯一價值即為生育,是女性們巨大的夢魘,然而在真實世界,差異其實也並不太大。

雖然在這一代的女性較諸上一代、上上代,已擁有較多自主的意識與權利,但男性們、整個社會請再加緊腳步,跟上我們啊!

【台灣文學中的客家身影—從《臺灣文藝》認識亻厓庄文學家】

#亻厓庄文學季 系列講座

劉慧真老師在這場講座從文學社會學的角度來談客家文學。

老師說明直接面對有關文學的社會活動,可以有效認識時代文學潮流與發展,也有助於文學史的建構。而透過文本看社會現象,方可從中體會作家之執筆創作與社會意識之關聯。

老師認為這次文學季名稱「亻厓庄」(我庄)標舉了文學與土地的關係,但它可更擴大來看,並不只是作家出生成長的地方,它訴說的即是台灣這塊土地。客家文學也不只是客家文學,是台灣文學。

老師最後並希望在這次文學季後還可以一起思考有哪些客家文學作家沒有被看見,以及這些前人的軌跡之於整體台灣社會、台灣文學史的意義。

【音樂與文學的交會— 從杜潘芳格作品談女性創作之美】

山狗大後生樂團主唱林鈺婷分享了加入山狗大後生樂團與投入客語創作的過程。山狗大後生樂團一直都在思考如何將傳統文化與現代接軌,這次獲得金曲獎的專輯《簷風謠》中也是用了傳統民謠的曲調,重新思考如何用西洋樂器表現,以及傳統歌詞又如何轉譯為現代語言、表現現代情懷。

鈺婷選讀了杜潘芳格老師的幾首詩:〈道路〉、〈學問〉、〈復活祭〉、〈聲音〉等等,都是杜潘芳格老師對母語(語言)的思考。

如〈道路〉:「以所有的力量向前推進/留下語言的道路吧」

如〈復活祭〉:「復活!/是軀殼的再現嗎?」;「語言是活生生的東西/美麗的蘭花」

鈺婷認為這些詩正與自己的創作可相呼應,而保存母語、投入母語學習與創作,是為了保留族群文化,也是建立自身文化認同之途。

山狗大後生樂團明天下午就在楊梅富岡國小「七月夏•暢歌」活動,還將有一場演出。粉絲們不要錯過!

【閱讀即生活2:《老公怎麼不去死》讀書會】

導讀講師陳惠萍先介紹這本書的各章所採取的視角與重點
第一章至第三章為妻子視角
第四章為男性立場
第五章是給丈夫們的建議

雖然書中所述為日本社會狀況,然而卻幾乎也是台灣家庭日常。
例如:
即使雙方都有工作,但家事與育兒還是被認為是女人家的事?
丈夫偶爾做了家事,則認為「我幫妳做家事」?
全職主婦所貢獻的「內助之力」,被丈夫自以為「是我在養妳」。
以及,育嬰假制度隱含的性別刻板印象。以上等等,至今,都仍是司空見慣。

惠萍老師特別推薦了日本的「全國亭主關白協會」
古時候日本的「亭主關白」,原指的是作威作福的一家之主,後來有一位中年男性在周遭好友都離婚,有感於自己也可能會面臨離婚危機,於是在1999年成立全國亭主關白協會的組織,不但倡導把老婆奉為天皇,還教導男人如何怕老婆。擔憂若不如此,則男人難免會碰上中年離婚的悲劇!目前已有2萬5千名會員。這或可說也算是一種男性覺醒。但社會普遍的性別不平等狀況,仍未見有大幅的改變。

交流時間,參加的書友們都非常有感。有些可惜今天這場讀書會沒有男性參與啊!

【家暴的陰影,從寵物到家人——閱讀愛倫坡〈黑貓〉】

#靜觀法律事務所 主持律師 #李翎瑋 律師先介紹了 #愛倫坡#黑貓〉這篇小說內容,書中以加害者為第一人稱,在面臨審判時,開始追溯他原是愛護動物之人,卻因酗酒漸漸走到這一步的過程。

這篇小說完成於1843年,然而劇情仍常見於現在的家暴案例。

而以往受暴的女性始終是家庭中的弱勢(地位低下,同時也是經濟弱勢),幾乎無力反抗這樣的情況。

台灣直到1993年發生鄧如雯殺夫案的悲劇,才促成了家暴防治法的誕生(1998年)。

家庭暴力防治法對家暴的定義:

「指家庭成員間實施身體、精神或經濟上之騷擾、控制、脅迫或其他不法侵害之行為。」

此法所定家庭成員,包括下列各員及其未成年子女:

一、配偶或前配偶。

二、現有或曾有同居關係、家長家屬或家屬間關係者。

三、現為或曾為直系血親或直系姻親。

四、現為或曾為四親等以內之旁系血親或旁系姻親。

裡面特別要注意的亦即非婚姻關係,但證實有同居關係的雙方,也適用此法。

介紹了法律內容之後,李翎瑋律師並推薦了郭孝芙導演拍攝的家暴三部曲紀錄片

《最遙遠的愛》是受害者視角;《與愛無關》是相對人(加害者)視角;《愛的黑海》則是目睹者(孩子)視角。

其中《與愛無關》這部紀錄片對於家暴議題,突破了一直以女性為主的拍攝。在一個政府所舉辦家暴問題的心理輔導課程中,這些動手的男性,描述甚至懺悔其為何動手的經驗。與〈黑貓〉這篇小說正可做呼應。

而李翎瑋律師提到,在許多他接觸到的案例裡,看到相對人(施暴者)有時是比受害者的社會網絡更稀疏,其所處的位置可能更邊緣,或因在外都一定要保持一種完好形像,卻沒有任何適合管道抒發緩解被壓抑的情緒、沒有支持系統的支持,於是犯下重大錯誤。因此情感教育及性別教育重要的原因也在此,如果能在更早時發揮作用,以及若能讓這些人也能懂得求助、找到良好的抒發管道,不要成為施暴者,如此也才能真正避免任何的悲劇發生。

此外,李翎瑋律師也提到,主流社會中異性戀者是較易被納入法律保護範圍,目前的家暴防治法也常被如此思考,因而有時並沒有考慮到多元性別族群遇到的狀況,例如女同志伴侶常常會有除工作外都黏在一起的「高控制」狀態,以及跨性別的孩子幾乎都在成長過程遭遇不同程度的家暴,包括語言威脅,乃至強迫的矯正治療等等。這些都有待持續努力,期望能有更完善的法律,讓每個人都能真正平等得到法律的保障。

【我與酒與妹仔的日常】

#邊緣姊妹 系列講座第二場

新冠肺炎疫情兩度的全面停業規定,讓眾多酒店工作者面臨很大的經濟危機,有許多單親媽媽身分的酒店工作者,尤其困難,這推進了筠筠與一群同在酒店工作的夥伴們組織工會,除了希望能協助這些陷入困境的酒店工作者,也希望能去除酒店工作者面對的各種污名。然而從組織工會,到如何找尋資源、與政府對話等等,皆歷經困難重重,而願意持續做下去的動力是什麼?

筠筠說,一是與生俱來的使命感,自高中時期,她就關注學生權益,倡議學生自治,到酒店工作後,更發現處處都是議題。另外一個重要因素是在原生家庭中所感到的缺憾,令她尤想要幫助他人填補不足。同時在這樣組織中,也讓她獲得比原生家庭更大的歸屬感。

而酒店工作者要面對的汙名,可以分成三個面向,性的污名、性別的汙名、及職業的汙名。要去除性的污名與性別的汙名,需仰賴性教育、性別教育去慢慢達成,筠筠認為,相對來說,職業的污名是較易消除的,只要能了解每種職業都有其專業,以及尊重每個人選擇這項職業的原因(例如經濟因素),可以抱持著同理心,相信也就不會對此職業從事者再抱著歧視。

筠筠最後用「寂寞經濟」來總結酒店工作者與客人的關係,她強調,無論陪伴的需求、情慾的需求都是人類的基本需要,希望大家可以正視自己的這些需求,當寂寞時可以找到正當的方式去滿足這些需求,以健康態度來看待,就能同時去除「性」及酒店行業、性產業的汙名,並掃除性剝削情況的發生。

感謝筠筠精彩的分享,大家提問好踴躍呀!如果想了解更多,可以持續關注 #酒與妹仔的日常 粉專。